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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的團聚散文
五月的一天。夕陽斜照的水泥地面上熱浪騰騰，空氣中彌漫著干燥焦灼的火星味。她身心疲憊地走進家門。放學(xué)回家的兒子，一看見媽媽，高興得活蹦亂跳，問這問那。不多時，曾子凡下班回家。她熱情地迎上去問候，可他的神情卻表現(xiàn)出不可思議的平淡。婆婆見兒子回來，趕緊盛飯，玉曼幫忙端菜，一家人圍在一起吃晚飯，氣氛倒也正常。久未謀面的夫妻談?wù)撟疃嗟倪�是孩子的問題。
天空完全黑下來時，外面忽然刮起了風(fēng)。一會兒功夫，雨滴接踵而至�？諝庵辛⒖虖浡鹨还赏列任秲骸４巴獾挠裉m樹呼啦啦地搖擺，雨滴落在樹葉上吧嗒吧嗒直響。禾玉曼正在拾掇廚房，雨點透過紗窗飄到白瓷片的窗臺上，變成密密麻麻的泥點。
中央二臺焦點訪談剛一結(jié)束，曾子凡拿了把黑色折疊雨傘，一句話沒說地走出家門。禾玉曼按照慣性思維推測：可能是下樓轉(zhuǎn)轉(zhuǎn)，也就沒在意。然而，時間過了十點半，孩子和婆婆都睡了，還沒見到他的人影。
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這么大的雨又能去哪兒呢？”她在心里嘀咕著，就用座機撥了他的傳呼，卻沒有得到任何回音。
禾玉曼心神不定地佇立在臥室窗前，望著夜幕低垂下的路燈，空中密集的雨線，高大的棕櫚樹在若明若暗的通道上投下一排令人迷惑的倒影。無法排解的惶恐，她想下樓去尋找的愿望，終被強烈的風(fēng)雨聲止住了腳步。
在陽州的日子，一有空暇，她就盤算著回家的日子，她是多么渴望夫妻間同床共枕的溫存，渴望化解許久以來積淀的矛盾與糾結(jié)。沒想到竟是這樣？當(dāng)下社會秩序紊亂，道德水準(zhǔn)下滑……“不，不可能！”她在心里一次次地予以否定，卻又憑著女人的敏感，在疑惑中猜測種種可能。
夜風(fēng)舞動著淡藍色的窗幔，拍打著半開的窗欞。床頭的臺燈散開一團溫柔的橘色光暈。她帶著旅途的疲憊孤獨地躺下，不由得又是一陣子胡思亂想。到了十一點多鐘的時候，她的BBP機收到一條短消息：“今晚有事，不回了�！彼@詫的立刻坐了起來，一股直達心底的寒意令她渾身顫栗不止，腦袋膨脹得像篩子大，從未有過的憎惡頓時盈滿她的胸腔，她恨得咬牙切齒，卻感到老虎吃天般地?zé)o處下爪。梳妝臺上的鏡子同步映出她凌亂的卷發(fā)，沮喪的神色。一種不服氣的挫敗感開始在她心中蔓延開來，最終變成一股憤怒的烈焰，灼燒著她的理智，鼓動著她的心臟一陣狂跳，她一把抓起床頭柜上的合影照鏡框，就在手臂用力劃過一道弧線后，理智阻止了她的粗暴和冒進。
她又騰地跳下床，趿拉著拖鞋在屋內(nèi)尋找可能的蛛絲馬跡，然而卻都歸于枉然。在焦慮不安中再次躺下，卻無法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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