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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一個傻男人散文
很久之前便想寫一個人,但每每提筆都不知從何寫起。或許是他做得太多太多,讓我已經(jīng)拉扯不到開頭了吧。
幼兒園時他把我寵得像個公主,我指到哪他買到哪,他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留給我。
學前班時我從學校里新學了“拖拉機”這個詞,回家激動地念給他聽時,他居然像口吃了一般想說卻又說不出什么話,還被老媽指責了半天。
一年級時我去小賣部買東西多拿個棒棒糖,回到家像撿了大便宜一樣告訴他時,他竟把我揪回去給人家道歉,面子碎了一地的我指著他大喊:我討厭你!
二年級時我在家偷偷拿錢買零食吃,被老媽發(fā)現(xiàn)后訓了大半天。他卻忙著給我做好吃的,還不斷勸老媽,最后怕愧對他的好心我都不敢再做了。
三年級時他掙錢回來給我買了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大紅色、自以為奇好看實際卻丑的不能再丑的外套,雖然第二天就被老媽做成了枕頭,但每次想起卻覺得好好笑,又好溫暖
五、六年級時我成績再好他都沒有鼓勵過我,直到有天他和朋友在一起喝酒時我才無意看到了他和朋友夸我時滿臉驕傲幸福的樣子,我好像懂得了什么。
初一那年他得了闌尾炎在醫(yī)院輸液,我卻不懂事地跑去問他數(shù)學題。他愣是用插了針管的手給我又講又畫了兩個小時,期間鼓了三次針,他只笑笑說沒事。
初二那年我近視了,他得知后的第二天立馬帶我去了最好的眼鏡店。我偷偷聽見他跟營業(yè)員說:“我女兒學習很刻苦,要配最好的,跟她說就說不貴”。
初三臨近中考,我開始變得不自信,一練也跑出了前十。他總說我一定能行,考前還為我?guī)厦}動補充能量。得知我考上一中的那一刻,他竟開心得蹦起來,像個孩子。。。
高一我要早上五點起床坐公交去學校,他起得比我還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凌晨為我披上最厚的大衣,拎起幾乎和我一樣重的行李,在前面為我打著燈去等車。寒風凜凜的早晨,兩個人在街道上望著一輛輛車駛過,這樣一等就是三年。
高二我因為感覺爺爺一直心心掛念著他,而他卻毫不領(lǐng)情和他慪氣。而那次放學回家,我卻無意聽見爺爺和他打電話說:“你別老舍不得花錢都給我,自己吃點好的,這周冷也別回來看我了”那一刻,我愣在原地啞口無言。
高三時經(jīng)歷了我學習之路最最坎坷痛苦的階段,白天被班主任罵的狗血淋頭,晚上十二點躲在被窩里找他打電話哇哇大哭。他說:“按你的想法走,不需要理會任何人,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晚上等我睡著他才掛電話,就這樣陪伴了我最難熬的時光。
高考成績出來后,明明失利考得那么垃圾,他卻用一副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打電話說考得不錯。因為他不想讓我有壓力,不想讓我難受。可我心里又怎么不知道他是攢滿了無數(shù)的失望憋在心里卻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來哄我開心。
大學開學那天開車太擁擠,他索性騎摩托車載我去學校,路上為了趕時間還走了人行道,后來被交警叫住又不斷地賠笑臉、說好話。兩三個小時才到學校,又為我收拾了一天,晚上才騎著摩托車匆匆趕回去。
年后開學這天,他有事要忙所以提前把我行李送到車站,結(jié)果我這個笨蛋卻連公交都坐不上,又不停地給他打電話。后來到了站點又走錯了車站的路,他對他眼里的這個小孩子說:“別動,別走丟,我這就過來找你”。然后把我這頭蠢豬送到車站后,又看公交太擠為我打了去學校的出租車。最后才看見他放心地去忙已經(jīng)催了好幾個電話的工作。
我還記得他在大雨天里去賣水果,淋了整整一天賣出十塊錢還說:“不錯,今天的饅頭錢掙出來了”。
我還記得他干完活回出租屋為了省兩塊錢公交走了接近一個小時。
我還記得我每說一句話,他做一件事,從未耽擱。
在我媽面前,他不像別的丈夫那樣靈動幽默,但每個屬于我媽的節(jié)日他從未忘過,他也不會花言巧語,但他只會踏踏實實、一心一意,一生只愛一個人,一世只顧一個家。
在我們面前,他沒有別的父親那樣善于表達,逗我們開心,但他每個動作都是愛我們的語言,每次付出都是無悔的真心,他身體力行地向我們講授什么事該做,什么樣的人是我們應(yīng)該成為的人。
我媽說:“這輩子嫁給他我倒了八輩子霉!”我不禁想起我媽更年期對他無理取鬧時他對我們說:“都順著她來吧”“可她對你太過分了”“我已經(jīng)慣了她20多年,再慣幾年怕什么?”我微微一笑沖我媽說:“應(yīng)該是你的福氣才對吧!
寫到這兒我都寫不出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只知道有這樣一個傻男人:傻到只會實實在在做事,實在到讓人心疼;傻到可以為了別人的一點點開心,吃苦受累到無極限;傻到像一塊海綿把苦水統(tǒng)統(tǒng)吸到肚子里,卻還向我們炫耀被幸福撐得好飽。
我想,此生遇上這樣一個父親,該是花光了我所有運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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