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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山下一世情優(yōu)美散文
十三歲那年,我要讀初中了,因?yàn)榧抑邪l(fā)生了重大的變故,我隨爸爸到秦嶺腳下的一個小鎮(zhèn)上學(xué)。初到小鎮(zhèn),感覺自己成了一只螞蟻,甚至比螞蟻還要渺小。一個個巨人肩并肩地佇立在我的面前,向我展示著什么叫巍峨雄偉。時值九月,郁郁蔥蔥的綠,讓群山生機(jī)盎然,甚是壯觀。
新的環(huán)境,陌生的面孔,許許多多的新鮮與好奇,沖淡了我離開家離開媽媽的憂傷。畢竟,天真爛漫還沒有完全褪盡,我對眼前這座大山有著太多的幻想。比如,山的那邊是什么樣的?晚上會不會聽到狼的叫聲?山的深處有沒有蜘蛛精之類的妖怪?
半個月后,我有了四個新的好朋友。開朗活波的小霞;靦腆愛笑的香兒;伶牙俐齒的婷婷;還有一個穩(wěn)重大方的曉慧。她們都很純樸,熱情。她們告訴我,她們沒有聽到過狼的叫聲,也沒有遇到過蜘蛛精,她們看見過山那邊過來的人,和我們是相同的模樣。我給她們描畫了縣城里的熱鬧景象,火車有多長有多快,汽笛聲有多響亮。她們總是用羨慕的眼神看著我講,重復(fù)地問了一遍又一遍。在彼此的好奇心里,我們越來越親近了。
那是一個晴朗的日子,我們約好了去爬山。她們帶我去爬看起來最高的那座山頭,說那座山叫鳳凰山。我聽著名字好聽,就問她們是不是鳳凰山有美麗的故事。她們卻告訴我沒有故事,只是聽老人們說這座山從遠(yuǎn)處看像鳳凰,所以就叫做鳳凰山。我有點(diǎn)小小的失落感:這么美麗的名字,怎么可以沒有動人的故事呢?
穿過一個小山村,我們來到了山坡下。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映入我的眼前,各種各樣的花兒融在綠色里,美麗極了。好多花兒我見都沒有見過,我興奮地又是摘又是聞,就像是一只剛從冬天飛出來的蜜蜂,忙得不亦樂乎。她們又勸又推地答應(yīng)我,回家時幫我采一大抱最好看的花,可我還是忍不住的摸那些花兒。
半山坡上,有幾棵樹,綠色的圓圓的果子長滿了刺兒,像是刺猬藏在樹葉里。她們告訴我那是栗子樹,我很驚訝,毛栗子原來是這個樣子。樹干有點(diǎn)高,不好爬,我們就折了一根樹枝打落了好些栗子。小心費(fèi)力地剝開刺殼,里面是我見過的毛栗子的模樣。一個刺殼里面有兩個果實(shí),剝?nèi)ネ馄ぃ粤舜啻嗟糜悬c(diǎn)甜。她們說等栗子熟了,大人們采摘到家,煮熟了多給我送點(diǎn)。
邊爬邊玩,不知不覺中我們就到了鳳凰山頂。我原以為到了最高的山頭處,就可以看到大山的那一邊。可我眼前依然是山頭,我突然醒悟,這就是山外有山。在山下在遠(yuǎn)處我只看到了秦嶺無邊無際的長,它的縱深只有爬上某個山頂才能看到!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樣的境界只有更上高處,才能身臨其境。下山時,我們頭戴漂亮的花環(huán),懷抱大簇的野花,仿佛是從大山深處跑出來的春姑娘。
每天,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山,我漸漸習(xí)慣了它的巨大,那種壓力感慢慢的減弱了。每日目睹著大山被第一縷陽光叫醒,在最后一抹夕陽下睡去,我懂得了它的深沉,它的博大。當(dāng)冬天的第一場雪,覆蓋了還未褪盡綠色的山脈,銀裝素裹的大山顯示了它的妖嬈之美。我用文字認(rèn)真地涂畫了我心中的大山,語文老師給了我最好的評語,并且當(dāng)做范文朗讀給我的同學(xué)們。
從此,我愛上了文字。
三十多年過去了,每當(dāng)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那些起伏的山巒,我的心里總是暖暖的。記憶中那些小路,那些花兒,我的好伙伴們,讓我時常想起,牽掛于心。一段歲月一世情,總有些美好銘刻在心,讓靈魂沐浴陽光,溫馨而清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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