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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花
母親是不了解花的。她看到花的時候會說漂亮,但我知道,她僅僅在說一朵花。也習(xí)慣在外出時帶回一些,插在花瓶里,奕奕生輝。與母親的感情也如花一般,美麗但缺少生存的毅力。淡如花香,細(xì)如花絲。雖不易碎,卻不夠深刻。
曾經(jīng),我問母親,什么叫作“自習(xí)”?母親撥弄著毛線輕輕的說,唔……就是自己學(xué)習(xí)吧!我注視著母親,母親注視著毛線。眼睛里似有一洼明亮的水,清澈見底。我知道,她是不明白的,不如父親。 沒有相信母親擴(kuò)句試的解釋,帶著一點(diǎn)埋怨,不再問下去。
越是覺得母親如花一般,美麗、含蓄,少了內(nèi)涵。也許不應(yīng)責(zé)難于 她,是她生長的那片土地,貧瘠了……
那一次,母親哭了,像一個孩子。她抽噎的聲音鞭擊著我的心。心痛,如同一朵凋零的花。我說,母親,不哭了,好不好?然而,她的淚卻是流不盡的泉水,涌進(jìn)我心靈最柔軟的地方,留下一片枯萎黯然。脆弱,原來也是一朵花的必然。
半年前,父親走了,為了他執(zhí)著的信念?粗赣H離去的背影,似乎微弱的月光都已消亡,嬌艷的花兒都不再開放。模糊的雙眸,淚流滿面。在不該軟弱的時候,我軟弱了。母親卻拽著我的手堅(jiān)定的說,孩子,不怕,我們都要堅(jiān)強(qiáng),無論誰的離開,都帶不走我們的天空……
在驚訝中,我始終不敢確定,這是我的母親,一個如花般的女人。
后來,我念了中學(xué),明白了“自習(xí)”的含義。正如母親說的那樣,只是少了些迷茫。學(xué)到了一種花,高枝上攀延著的凌霄花。美麗、脆弱而又堅(jiān)強(qiáng)。
那朵花,香遠(yuǎn)溢清,婷婷凈直,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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